顺盈平台|《青年文学》2021年第11期｜史映红：吉鸿昌，恨不抗日死，留作今日羞

史映红：七〇后，甘肃省庄浪县人，笔名桑雪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西藏部队服役二十一年。先后在《文艺报》《诗刊》《解放军报》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一千余篇。出版诗集《西藏，西藏》等四部。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十九届高研班。

吉鸿昌：恨不抗日死，留作今日羞

文/史映红

一、“垂天之鹏，制于蝼蚁”

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九日，抗日将领吉鸿昌回到天津国民饭店，把存折交给共产党派来的人，像往常一样到牌桌上以打牌为名，掩护开展地下工作。这时特务也准备对他下手，他们在38号房对面开了一间房，吉鸿昌觉察到对面这帮人不对劲，于是临时更换到45号房。

吉鸿昌的房门上被特务用粉笔画了个“十”字。很快，房外的走廊里不断传来脚步声。这时吉鸿昌的房内突然被抛进一个皮球，一名女特务伪装的服务员以取球为名，进房侦察到吉鸿昌的座位。不一会儿一名男特务持枪闯进屋去。

先前女特务进房侦察的时候，吉鸿昌正坐在暖气管旁，因为太热便脱了棉袍，穿着一件白小褂。说来凑巧，外面特务决定行凶时，房间里的人打牌正好四圈结束，换庄换门，吉鸿昌坐对面去了。因为远离暖气管，他又穿上了棉袍。另一位刚到天津的广西代表坐到他原来的位置上，因为热脱掉了棉衣，恰巧里服也是白小褂。顺盈平台

行凶特务闯进来，就朝着穿白小褂的人连开数枪，广西那位代表即刻被打死，倒在地上。因为子弹发射距离很近，力量很大，子弹穿过死者的身体，又从水泥地上蹦起来，擦伤了吉鸿昌的肩膀，另一位爱国将领任应岐的手也受了伤。

吉鸿昌顾不上伤痛，大喊一声，站起来就抓凶手。凶手发现打错了对象，在恐慌中又举起枪来，被吉鸿昌一拳打飞。闯进来的另一个特务看到这番光景，怕被抓住，吓得把头一缩，慌慌张张地跑了。

吉鸿昌怕凶手再开枪，没有出门追赶。凶手从楼上西餐部旁门跑出国民饭店。

十一月十日，天津《大公报》关于特务行凶经过的记载如下：“八时余，忽闻屋内砰然数声响，继即闯出一人，手持勃朗宁手枪，急向外逃走。行时，自谓‘屋内有匪’，继复奔出一人，二人齐向大门急逃。因大门附近行人众多，复以洋车夫麇集，彼等恐有阻碍，遂折身转由侧门奔出。经三十号万康酱园门前，值岗巡捕当上前阻止，彼竟连放数枪，又向三十二号路逸去，并将手枪扔于电报局门口，向东南而去。”

霎时整座饭店吵吵嚷嚷、乱作一团，大家都跑出来追查枪声的来源。烧茶房的师傅推门进来，见吉鸿昌坐在沙发上，鲜血正顺着膀子流淌。

这时有许多人不顾危险，跑到吉鸿昌房间里探视他，有人帮他包扎处理伤口。吉鸿昌连忙嘱咐茶房师傅：“请大家赶快躲开，这儿是是非之地。”听到吉鸿昌的劝告，人们逐渐离去。顺盈平台

只见茶房师傅说：“吉将军，我这儿有钥匙，你们快从太平梯口跑吧！刚才听说工部局要来查问，耽搁下去怕是走不掉的。”

吉鸿昌朝茶房师傅手里瞥了一眼，摇摇头说：“不行，我不能走，你给了我钥匙他们不会放过你！”

茶房师傅急得差点哭出来，忙对他说：“吉将军，我求你赶快走吧！你不要管我，我早就豁出去了，顶多蹲几年监牢罢了。”

吉鸿昌十分感动，即向茶房师傅道过谢，用衣裳缠好伤口，忍着疼痛和任应岐向太平门走去。刚走几步，发现外面的警察早已站成一片，巡捕像倾巢的蜂群一样布满街道。街上开始戒严，走已不可能了。

他们回到房间约两三分钟，一阵沉闷而急促的皮鞋声响，法租界工部局巡捕房的巡官和巡警来了。他们一上楼不是追查开枪的凶手，而是急忙问茶房师傅：“吉鸿昌在哪里？”

吉鸿昌听见巡捕的叫声，就从隔壁房间推开门，高声说：“不用查问，我在这儿。”法国巡捕蜂拥上前来抓他。他大喊一声：“别动手，我自己走，先送我去医院看伤，有什么话回来再说！”经巡官打电话请示后，吉鸿昌被送进法国天主教堂医院，即刻失去了自由。

得知吉鸿昌出事后，他的妻子胡红霞和姐姐、姐夫匆匆赶往医院。顺盈平台

一行人刚到医院一辆警车就把他们带往法国工部局，他们被分别囚禁起来。

法国工部局的大帮巡捕此时闯进吉鸿昌家里“搜查共产党文件”，楼上楼下、里里外外被翻得七零八落；任应岐的住宅也遭到检查。

敌人经过一番密谋，企图从吉鸿昌的妻子胡红霞和姐夫林少文身上打开缺口，并想借胡红霞入狱，以夫妻之情软化吉鸿昌。当看到妻子披头散发地被推进牢房，吉鸿昌怒目切齿、义正词严地骂道：“无耻之众，我是共产党员，一人做事一人当，跟我妻子有什么相干？一个妇道人家，你们把她放回家，有天大的事我一个人顶着！”

胡红霞被关在一间密室。两天过去了，她面对敌人毫不畏惧，据理力争：“把我带进这里，这算何意？你们践踏国法，挑衅正义，赶快放我出去！”敌人从她嘴里未得到任何有用东西，只好先将她释放。

国民党北平军分会与法国工部局同流合污，密谋勾结，以“通缉案”为由，于十一月十四日将吉鸿昌引渡到国民党五十一军陆军拘留所。

胡红霞出狱后，为营救丈夫四处奔走。她首先找人把吉鸿昌被捕的事登在英文《京津泰晤士报》上，人们纷纷谴责国民党当局迫害抗日斗士的不择手段和逆施倒行。中共党组织也通过各种渠道营救吉鸿昌，谴责国民党当局。

胡红霞赶赴泰山，到了冯玉祥住所，见到冯玉祥就说：“世五被捕投入监狱，先生可能知道了吧？”顺盈平台

冯玉祥微微点头说：“我已经知道了；世五察北抗日，他出力和冒险最多，不仅把家财拿出来购买军火，还献计献策，身先士卒，奋勇当先，收复察北诸多失地。看来蒋介石的良心彻底丧尽了。”

胡红霞哽咽着说：“先生，世五再三叮嘱我不要托人营救，说敌人已经下了毒手，绝没有再释放的可能。可我还是来了，这次来见先生，一是他让我捎信给你，即认清蒋介石的反动面目，救国救民也好，救人救己也罢，只有一条路，就是同人民站在一起，同中国共产党合作。他还嘱咐，请冯先生最后听一次狱中人的由衷之言！”

胡红霞擦了擦泪水，接着说：“二是请先生设法营救一下世五，这是我作为家属的请求！”

冯站起来说：“营救世五，没有说的，我给蒋介石、汪精卫、于右任他们写信，请他们放人，随后派人去北平交涉！”

吉鸿昌被引渡到国民党五十一军陆军拘留所后，军法处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。法官问：“你在租界，做共产党的地下工作，现已得到你们的文件和充分证据，你把工作前后情形供认出来。”

吉鸿昌坦然地说：“你们既然得到了文件，我的工作情形，你仔细看看文件好了，还用我说什么？”

法官又问：“会议记录上有你的签名，现在要对你的笔迹。”顺盈平台

“名字是我写的，还用对什么？”

“再问你，跟你同时做地下工作的人，你要把他们的姓名、职业和住址详细供出来；还有你带抗日同盟军的时候，军队里就有许多共党分子，一并供出来。”

吉鸿昌冷笑道：“有几位朋友在我家里住过，但我在国民饭店打牌被特务枪击而被捕，他们闻讯已躲起来了。现在要问他们的去处，我咋知道？至于抗日同盟军，共产党也好，国民党也好，那是在抗击日寇的侵略呀！东北沦陷，山河失守，当了亡国奴，你们东北军有家归不得，亲人受欺辱；凡有点民族正义感的军人，都应该打回老家去！”

法官怫然作色，吼道：“你如果不肯供出他们的姓名、住址，别怪我要刑讯了。”

吉鸿昌听了这话，目光如炬地盯着法官，大笑着说：“宁做刀下鬼，不做亡国奴；我抗日是为了救国，做地下工作是为了中国民众求得解放。我随时准备被捕、坐牢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。怎么？想用刑讯吓住我，那你想错了；我是一岁一岁长大的，又不是吓唬大的！”

铁窗之苦丝毫没有动摇吉鸿昌坚定的信念，他不顾伤痛，始终对革命事业充满信心，时刻表现出高昂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。他抓住一切机会向狱友、狱卒宣传共产党的抗日救国主张，通过讲述自己因抗日救国蒙难的过程，唤起狱友、狱卒抗日必胜的信念和民族自尊心。他还向大家讲述自己人生道路的转变过程，讲到即兴处，他领着大家唱自己在察哈尔抗战时写的歌曲《冲锋歌》：“冲！冲！冲／向前冲／冲！冲！冲／牺牲要奋勇／不怕他的飞机盘旋投弹在空中／不怕他的炮火凶／不怕他的机关枪弹如雨猛／不怕他的毒瓦斯气雾蒙蒙／我们只管冲／向前冲／我们只管攻／向前攻／填平黄海打到日皇宫／杀遍本洲四岛满地红／凯旋归来为我民族争光荣／谁说我大中华民族没有好英雄。”唱完这首歌，又给大伙接着讲。这时一个狱友劝他：“您太累了，休息休息吧！明天接着讲。”吉鸿昌苦笑着说：“我想老蒋是不会放过我的，趁活着多讲讲，况且咱们已结下铁窗之谊。”顺盈平台

吉鸿昌清楚地意识到：在敌人的魔窟，是很难挣脱身上的枷锁的；敌人早已把自己当作眼中钉肉中刺，必欲除之而后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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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二十二日，在荷枪实弹的军警严密警戒下，吉鸿昌被秘密押解到北平。火车抵达前门，吉鸿昌身披黑色斗篷，头戴呢帽，神情坚毅、镇定自若地走下火车。

从天津押解到北平，已经预示着营救无望。

二、大义凛然 从容就义

吉鸿昌刚下火车，北平当局就想来个下马威恐吓他，派人送来印有“立即处决”的电报。哪知吉鸿昌看后轻蔑地说：“行啊，你们何时动手啊？”顺盈平台

“下马威”失灵。十一月二十三日，国民党北平军分会组织“军法会审”。吉鸿昌意识到这是敌人置自己于死地的最后招数。他决定以牙还牙，把敌人的法庭当作针锋相对的战场，当成正义与邪恶较量的阵地，当成反蒋抗日的讲台。

在警戒森严的法庭上，法官煞有介事地问：“吉鸿昌，你为什么进行抗日活动，说出你们的秘密来！”

只见吉鸿昌义正词严地说：“抗日是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的事情，有什么秘密？只有蒋介石跟你们祸国殃民，与日寇暗中勾结、狼狈为奸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有秘密。”

法官相互交换一下眼色又问：“你假借抗日之名，反对领袖，是谁指使的？”

吉鸿昌轻蔑地说：“我要救国，蒋介石要卖国，我不得不为救国而讨蒋。我要抗日，蒋不仅不抵抗，还要迫害抗日人士，我不得不为抗日而讨蒋。请问抗日何罪之有？蒋介石如能抗日，我马上便能助蒋；但你能指出蒋有一点抗日行动，甚至有一点容许别人抗日的意思吗？法官先生，作为中国人的你，东北失陷，山河失守，扪心自问，你也不能不反蒋抗日吧？”

当被问到“为何加入共产党，危害民国”时，吉鸿昌自豪地回答：“你们以为我会讳言吗？不！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，我为我们党的主义和政纲而奋斗。我摆脱了旧军阀生活，转到为工人、劳动群众、全国民众和为人类正义进步而斗争的阵营里，我参加了全世界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工程，这正是我最大的光荣！”此刻，吉鸿昌用炯炯目光扫视着法官，提高声音：“我能够摒弃高官厚禄，毁家纾难，舍身为国，临危受命来抗日救国，这正是党给我的感化，正是党的意志。你们说我们党是危害民国，试问蒋介石和民国干了些什么？你们当政七年，民不聊生，哀鸿遍野，赤地千里，掀起了无数次内战……”顺盈平台

此时，如坐针毡的法官不停地擦汗，怕难以收场，便打断了吉鸿昌的话，歇斯底里地号叫：“吉鸿昌，你是罪犯！罪犯！不得在法庭上信口雌黄。”

吉鸿昌不为所动继续说道：“是你们不抵抗，断送了东北、热河，又快要断送华北各地了。赶快收起你们‘开门揖盗’那一套把戏吧！你们残暴专横的统治，哪一样不曾危害国家和民众？我们共产党人在中华民族解放运动中，不避牺牲，不辞艰苦，正是要保护国家。你们可以杀我，但是你们不能侮辱我们的党。你们颠倒黑白，也侮辱不了这中华民族的中流砥柱、全世界进步人士推崇的党……”

怒火满腔的吉鸿昌，这时揭开衣衫，露出累累伤痕，挥动手臂指向法官：“你们长眼睛的，看看我吉鸿昌在北伐和抗击日寇时留下的伤疤……”法官瞠目结舌，审讯不得不草草收场。顺盈平台

吉鸿昌被关进北平炮局胡同陆军监狱。

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上午，监刑官出示独裁者蒋介石将“吉、任立即枪决”的电令及北平军分会的判决书。吉鸿昌显得异常镇静。

他当即要来纸笔，挥笔疾书，写下自己怎样走上革命道路，历数了蒋介石反动政府误国害民、丧权卖国的种种罪行，还写了在天津被捕后的经过和自己坚贞不屈的决心。监狱长拿到吉鸿昌的这份材料后，立即送给走狗何应钦，何贼下令将这份宝贵的材料焚毁。

吉鸿昌给妻子的遗嘱是：“红霞吾妻鉴：夫今死矣，是为时代而牺牲；人终有死，我死您也不必过伤悲，因还有儿女得您照应。家中余产不可分给别人，留作教养子女等用。我笔嘱矣，小儿还是在天津托喻先生照料上学，以成有用之人才也。家中继母已托二、三、四弟照应孝敬，你不必回家可也。”

吉鸿昌给中山学校的遗嘱：“欣农、仰心、遐福、慈博诸先生鉴：昌为时代而死矣。家中事及母亲，已托二、三、四弟奉养，儿女均托红霞教养不必回家，在津托喻先生照料教育。吾先父所办学校校款，欣农、遐福均悉，并先父在日已交地方正绅办理。所虑者吾死后恐吾弟等有不明之处，还要强行分产。诸君证明已有其父兄遗嘱，属吕潭地方学校教育地方贫穷子弟而设，款项皆由先父捐助，非先父兄私产也。永昌弟鉴：兄死矣，家产由先父已分清，学校款你不必过问，您嫂红霞教养两子，您能照料则照料，否则不必过问，听之可也。有不尽之言大家商量办去，我心已乱不能再往下写。特此最后一信，祈兄等竭力帮助，生者感激，死者结草。鉴书匆匆不尽余言。”顺盈平台

吉鸿昌给三个弟弟的遗嘱：“国昌、永昌、加昌诸弟：见字兄已死矣。家中事俱已分清，您嫂红霞及小儿鸿男、悌悌由您红霞嫂教养，吾弟念手足之情照应可也。唯兄所恨者，先父去世嘱托继母奉养之责，吾弟宜竭力孝敬，不负父兄之托也。兄鸿昌手启，十一月二十四日十一时。”

吉鸿昌写完遗书，看着站在门口全副武装的士兵，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。他从容镇静地披上斗篷，昂首步入刑场。

吉鸿昌在这生离死别之际，用树枝作笔，以大地为纸，写下了气壮山河的就义诗——

恨不抗日死

留作今日羞

国破尚如此

我何惜此头。

然后起身，对行刑的刽子手厉声说：“我为抗日而死，不能跪下挨枪，给我拿把椅子来，我得坐着死！”

他怒视着两腿发抖的刽子手又说：“我为抗日而死，死得光明正大，不能背后挨枪，就在我眼前开枪吧！我要亲眼看着敌人的子弹是怎样打死我的！”

当刽子手在吉鸿昌面前颤抖着举起枪时，吉鸿昌瞪着双眼，用尽全身力气高呼：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“中国革命万岁！”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！”顺盈平台

枪声响了，年仅三十九岁的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、抗日名将、民族英雄吉鸿昌英勇牺牲了。

直到三天以后，国民党政府才敢公布吉鸿昌遇害的消息。反动政府高压之下的平津和上海报刊，隐隐透露出他就义时的情况，评价吉鸿昌“至死不屈”。十一月二十八日上海《申报》报道：烈士遇害的“前一晚，有军分会上校科长赵嘉任到陆军监狱告吉（鸿昌）任（应岐），已奉到命令。吉（鸿昌）神色自若”。同一天，英国通讯社路透社北平专电报道：“这位愤懑不平的将军就义的时候态度从容。”

吉鸿昌至死也没有在敌人面前倒下，他英勇无畏的精神、顽强不屈的斗志，如同迎风傲雪的青松，挺拔在昆仑山之巅，俯瞰奔腾不息的黄河、长江……

如同不朽的丰碑，耸立于万里长城之上，耸立于华夏儿女的心中，他的英名将为炎黄子孙永远铭记，他的事迹将在中国大地永久传颂……

吉鸿昌将军牺牲后，他生前的战友、共产党员宣侠父写下悼念诗：面对敌枪弹／屹然如泰山／以死报国家／名垂宇宙间。

一个吉鸿昌倒下了，千千万万个吉鸿昌站起来了。

此后仅一年，在吉鸿昌牺牲的地方，掀起了声势浩大的“一二·九”抗日救亡运动，标志着中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新高潮的到来。顺盈平台

此后仅一年，中央工农红军冲破重重封锁，经过纵横十一个省、行程达两万五千里的远征，胜利到达陕北，震惊了世界，为直接对日寇作战做着最充分的准备。

此后仅一年，中共中央召开瓦窑堡会议，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，组织浩浩荡荡的抗日大军；在民族危亡的紧要关头，各爱国阶级、阶层、政党、团体、军队，集合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，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。

经过十四年艰苦卓绝的英勇抗战，中国人民于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彻底打败了日本侵略者，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。

紧接着，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，在亿万受压迫的底层民众不屈不挠的斗争下，中国人民终于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——帝国主义、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，终于完成了吉鸿昌等英烈未竟的民族解放伟大事业。

吉鸿昌同志永垂不朽！